坐在学长的根茎上写句子——校园寓言里的荒诞笔触
清晨的校园像被温柔的巨人托起,树影在石径上拉出细长的缝。学长的根茎横跨草坪,像一条沉默的地轨。我坐在上面,粗糙的皮像多年记事本的封面。风吹拂,我的心里也响起句子,想要落在树皮上,成为会呼吸的声音。
缝隙里,字母像薄苔缓缓生长。我的笔触落下,句子从裂纹里滴出,变成会动的线条,绕过讲台、宿舍楼,走进操场的风里。每一个字都是拥抱,温热得像刚煮开的茶;每一个逗号都是一个拐角,邀请路人停留看这场荒诞的表演。
操场上,学生与老师、风筝、旧饮水机一同开口说话。学长的根茎承托着一个小小讲堂,那里没有黑板,只有会呼吸的符号。我写下的句子被风抚平,又被根汁拌成苦甜的汁液,一滴滴落入耳蜗里。人们把日常的碎片塞进井口,井里冒出笑声、叹息和不按常理的数字。
校园像一座被遗忘却仍在自己修辞的森林。宿舍的灯光像夏夜的萤火,低声讲着考试和友谊的故事。我的叙述跳到桌角,铁钉发出清脆的响声,如同有人在拍手。学长的根茎不再只是支点,它成了一张迷路的地图,指引我把沉默写成注释。

字写得长起来,根梢越走越亮,句尾像微光的小鹿回声,穿过教学楼的缝隙。有人把笔记扔向风里,笔记被带向远方,像离校的船。有人试着用句号收尾,又在下一行重新张开嘴,继续讲述不同版本的故事。
黄昏时分,树影拉得更长。我把最后一段扣在根茎上,让它像叶脉般渗进校园的呼吸。离开时回头,学长的根茎在光里微微颤动,像一位老者向新生点头致意。荒诞的笔触完成了一场对话:写下的词句若愿被树听,就会长成不会凋谢的传说。